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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跨越

2023-08-12 00:13:07来源:哔哩哔哩

九,跨越


(资料图)

整个营地的南面,是一片林子。我们当时因为顾忌火烧的缘故,没有把营地安排在林地里。现在,我们只要逃亡到林子里,生存的可能就会翻上数倍。

我们几个什么都不管了,拼命地朝着林中奔跑,后面繁乱的营地离我们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眼看着我们就要跑过第一棵树!第二棵了!我们都进入了林子!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全身都在因为死里逃生而颤抖,我的激动正在我的心里疯狂地扩散开来,我不再奔跑,开始放慢速度,走起来。因为跑步和紧张,我的呼吸本来是极其急速的,然而现在已然渐渐平和下来。像是一台疯狂运转的机器终于等到了下班的时刻。虽然人和机器必然是有分别的,但是喜悦是一样的——如果我想象机器有情感的话。

我就这么走着。

“砰!”

我急忙扑倒在地,我急急看着,只见是旁边的枯草中,突然打出的一发火亮的子弹,险些要了我的命。几乎是同时的,两边都发出了同样的声音:“谁!”

这下子完了,碰到了长生军的清剿部队了!我不打算抵抗了,躺在草丛里决定听天由命。

可我突然又听见双方同时喊道:“北汉军!”

那人举起一支火把,急急来看,看了看我,看看我的军服,又看了看我胸前的牌子,笑了,有点后怕地说:“林建元?这要不是同志你身手敏捷,说不定自己人就火并了呢。”我也顺着看去,怎么看怎么熟悉。突然我想起来了什么,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赵向正军长!”随即,我从枯草中渐渐起身。没想到他们反倒笑了,赵向正苦笑道:“军长?我是确实挨了罚喽,现在我只是一个团长了。”随即,他指了指他的肩章。

我也跟着他们笑笑,不过我知道我们的笑,苦笑的成分多。

我们这边的几名战士都陆陆续续出来了。他们那边也有几个战士,走了出来。

“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赵向正看向了别的地方,缓缓说道:“只有一条路,朝南走,碰到我军收拾残军的寨子,活!走了好久只有树和草,死!”他的死字说得格外沉重。

沉默。

突然,我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一句话从嘴里蹦出来了:“你们谁有消毒粉和绷带,我们有战士受伤了!”“糟糕!”赵向正突然说道,像是听到了什么坏消息,这消息如一个瞬间传染的肺炎病毒,搞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本来是有点这东西的,可惜我逃出来的时候嫌太多扔掉了!”我听到这话,捂住脸,不知道我究竟怎么办了。张日成!命太苦!你或许是可以被救的!张日成强忍着晕眩也跑来了,可是等到的确实这样一个虚幻的行军目标和这样一个没有医治材料的情况!

又是沉默。

“走吧。”黑暗之中不知道是谁暗暗地说了一句。赵向正掏出指南针,看了看,指着一个方向:“这边,这边是南方。”阴暗的树林里,我们用着唯一的一根火把,就这么一直地走着,走着,艰难地迈出一步又一步。时不时地,还要看一下是否是在向南走。夜里,偶尔还有野兽的嗥鸣,虽然远,但是格外地怕人。

我们也不知道大部队在哪里。因此我们的希望很是缥缈。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是过了三个小时罢?天边开始发红了。起初,是一点点的红晕,那红晕渐渐变大了,太阳渐渐从地平线的那头升起来,半个太阳,一个太阳,最终太阳从地平线上一跃而起,缓缓地在天幕之中滚动。我或许不是第一次看见日出,但是今天来看,那日出竟然像是昨夜战士们的血液染红的!而且我越是想,那日光似乎就越发的像红色,就越发的像血液,我丝毫不能阻止我凄厉的想象,正如我不能阻止我的心跳;我不能阻止我对战士们的怀念,正如我不能阻止我的呼吸!

怀念!

我突然想到了小郑,还有那些在两平山战场上战死的战友!战争让他们死亡了,就会让更多人死亡!我使劲儿地摇摇脑袋,想要摆脱这种联想,可是我不能,它这颗大图钉,钉在我的脑袋里,甩也甩不掉——除非我切掉我所有的脑子!

突然,我感觉我隐约听到了什么,就像是我在大平山战场上曾经听到过的一样,震重的声音,踏着大地,伴有略微的嘶鸣声。只不过没有那么大声而已。骑兵!我下意识地想道。我蓦然回头看去,只见有一些敌军正在穿越后面的山林!隐隐约约,看不清是几个人!

“有人!”我轻声喊,语气想不到地坚定,“躲起来,准备打!”

我们几个都不约而同地散开,躲在一旁。只见那里来了五六个长生军的骑兵,向这边走来,正在开心地交谈着什么,他们多半是“扫荡”残兵的部队。我举起枪,拉开了保险,瞄准他们来的方向,手微微颤抖。几个骑兵越来越近,近到我已经瞄准了一个人的脑袋。骤然,几乎是同一时间,许多声枪响,那几个春风得意,似乎不可一世的长生军骑兵惨叫数声,应声倒地。我自不必说松了一口气,那几个长生士兵倒在地上,像是几个麻袋。马匹也被放倒,像是刚刚被野狼袭击过。

自不必说,我们经过一夜的行军,已然十分饥饿,一个曾经给屠户打过下手的战士开始用军刀剖开这匹马,卸下了好几块马肉。随即,我们用点火把的燃料生了一小堆火,在上面煮了些米权当做粥来吃;又摆起烧烤架子,烤着马肉。我们还须得时时刻刻地驱散升起的浓烟,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我们的兴致,等待肉烤制完成就迫不及待地吃起来。吃完,我们还把敌军水壶里的水都倒进我们的水壶里,这起码能让我们再挣扎一段时间了。吃完了饭,我们又上路了。树林里的行走虽然有些艰难,但也比在平原上暴露这好的多的多了。我们前后队伍大约十米长,大约两三个人宽。每次走到一处高地,我们都四处瞭望着,希冀能发现自己的军队,可惜过了一上午,希望还是没有从深渊里浮出来,我有些绝望了。

“这要是真的找不到,我们又何去何从?”

我竭力遏制这个不吉利的想法,但是自不必说的,越想抑制,他就越往上涌动,反倒是永远不可断绝了。

正在思索着,突然,班长从后面过来了,神情有些惶急:“张日成的情况不太乐观啊。”

我急急忙忙跑过去,只见张日成已经不很走的动了,脚步已经有些慌乱,我觉得他下一步就要绊了个趔趄,却又摇摇晃晃站住了,然后腿脚又往前迈,又是一阵摇晃,然后又歪歪扭扭地站住。

我一惊!急忙去测他的脑袋,结果已经是很热得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天晓得!”班长也是很急了,“我就这么向前走着,谁料到一回头他就已然这个样子了?”

我急急忙忙去看他的伤口,只见那里早已经化了脓,黄色的脓浆似乎已经成为了酱色,血液混杂在上面,我才看清楚那是一条多么长的口子,足足有一分米长,我试着拽了拽他的衣服,他却骤然聚起了脸,我才发现衣服已然黏在了伤口上。我甚至不敢去看他的伤口第二遍,因为那像是刀子割着我。

“势必要赶紧到营地,让医生治疗他!”

我急急忙忙往前跑去,直跑到一处山坡上。四周为何还是寂寥!

我要绝望了。我们至少已经走了50里的路了,恐怕再往前我们会面对更深的深渊。

突然,一抹亮丽的红色冲进了我的视野,我仔仔细细地看着,那红色一次次地出现!

我急忙跑下山去,叫来赵向正,他举起他的望远镜,朝着我说的红色看去,他也激动地好像是跳起来了,一句话倏然冲出他的嘴,根本没有在乎自己的身份,那兴奋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出来:“是红旗!我们的红旗!”

我们成功找到了营地,这简直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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